14. 善良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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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田一家很快带着幸田宗嗣的尸体离开了，只剩那个沾了灰的骰子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井上靖像是突然接受了这个现实，情绪平静下来，放空自己的大脑，只是盯着不远处的骰子发呆。

夏油杰轻轻叹了口气，脱下高专校服外套搭在井上靖头上，“想哭的话是可以哭出来的。”

井上靖拉着还带着体温的校服，没有其他的动作，不哭，同样也不说话。

夏油杰无奈，对于这个孩子的身份，来之前夜蛾老师有提前说明过，是和咒术界经常有合作的大家族，因此即使是死了也要将尸体带出来。不过已经出事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接他，大家族还真是冷漠啊，他有些感慨，对比一下旁边就更让人难受了。

“你们咒术师，应该已经习惯了死人吧？”井上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空洞。

“有人死去是很常有的事，”夏油杰虽然惊讶他的问题，但还是好好思考了一下才认真回答，“但这种事情，不管见过多少次也不可能习惯的吧。”

“那为什么还要做咒术师？”井上靖偏过头，看着夏油杰的眼睛。

“因为强者生来就该保护弱者。”这次夏油杰没有再犹豫，面对井上靖面无表情的脸，直接肯定地说。

井上靖盯了夏油杰一会儿，移开了视线，又看向那个骰子，隔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真善良啊。”

夏油杰自问从来没有人用善良形容他，尤其是上了高专和悟玩到一起后，得到最多的评价就是“人渣”，一时没接得上话。

不远处五条悟拼命朝他挥手，夏油杰见井上靖没有继续搭话的意思，轻轻拍拍他的头离开了，他的余光看到井上靖拉紧了衣服，把自己裹得更紧，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夏油杰无声地叹了口气，朝五条悟走过去。

因此他没有听到衣服下面井上靖的喃喃自语，“‘当我们快乐时，我们总是善良的；当我们善良时，我们却未必快乐。’”（注1）

这一角的气氛沉寂下来，安安静静的，就这么等着夕阳落下。

等五条悟和夏油杰终于和辅助监督扯皮结束，才看到了姗姗来迟的井上家的车，五条悟双手拢在嘴边，喊，“喂——那边的蘑菇小鬼——你家里人来接你了——”

井上靖抬头望过去，先看到的是五条悟做作的动作，明明没多远，被他一喊好像隔着好几座山，然后才是被他挡在后面的来接井上靖的车，车上下来的司机和保镖匆匆忙忙地小跑过来，夏油杰不太放心，也走了过来。

井上靖在心里自嘲“果然是这样”，一边起身把身上披的衣服抖了抖，大概叠了一下还给夏油杰，长时间坐在地上又突然站起来使得井上靖眼前发晕，被夏油杰扶了一下才好点，“多谢。”井上靖把衣服递出去。

“没关系。”夏油杰双手接过衣服，没着急穿上，还是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今天谢谢你们，无论是救了我还是衣服，”井上靖浑身疲累，但还是强撑着说，“下次一定登门道谢。”

“这些都是我们的责任，所以没关系的。”夏油杰重复，而且这次咒灵数量这么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那根被诅咒师偷走的宿傩的手指，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也是咒术界的失误，夏油杰感到愧疚。

井上靖没有赞同夏油杰的说法，也没有表达反对，礼貌地道别后朝五条悟的方向点点头，在司机和保镖的搀护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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