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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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棠幽幽醒来，屋内漆黑一片，她一阵恍惚，无法分辨自己所处的位置，身下是厚厚的皮毛褥子，并不是固洛的床上华贵的丝绸。

她轻轻哼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趴在床边的白芍，被这细微的声响所惊醒，揉了揉那双略显惺忪的双眼。当她看清祈棠已经醒来，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欣喜之色。

她迅速起身，走向一旁，点起烛火，又端来一碗药汁，示意祈棠将药喝了。那碗中的液体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褐色光泽，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祈棠轻轻捧起深色的药汁，尽管身上的红疹已不似下午那般，但每一片仍如同被烈火灼过的花瓣，带着丝丝缕缕的隐痛。她凝视着碗中那黑得如同深夜的药汁，那味道仿佛带着一股腥臭，让人闻之欲呕。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涌起抗拒。这碗药，若是效果明显，喝下去便能恢复如常的话，她一定不能喝，她的目的很明确，在被救出这里之前，身上的红疹绝对不能消退。

白芍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关切与鼓励。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祈棠尽快将这碗药喝下。然而，祈棠却摇了摇头，将那碗药轻轻放回桌边。

“太难闻了，我等会再喝。”祈棠对着白芍温柔说道。

没料到的是，白芍竟会在刹那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身子猛地一颤，然后毫不迟疑地跪倒在地。口中不断涌出尺利语的哀求之声，那些词汇如同破碎的珠子，洒落在空气中，却又在瞬间消散。

祈棠看着她，眉头紧锁，对白芍说的那些话她一概都听不懂。白芍见祈棠无法理解她的哀求，焦急之情更甚，于是不顾一切地开始连连磕头，祈棠被这一幕吓得愣住，强忍着身体不适，匆忙从床上起身，想要将白芍扶起。

“啪！”一声巨响，屋子的门被猛然推开，一股冷风随之涌入，固洛脸色铁青，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步步走进屋内。

他冷冷哼了一声：“你若是不喝了这药，这婢女必定会命丧于此。”话语间，他的目光直直射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婢女，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固洛的语气中透着狠辣，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祈棠，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他微微抬头，目光转向祈棠，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既然你这么喜欢吃花生，那本王就让你吃个够。”

固洛身后随从端出几大盘子剥好的花生一一放到桌上，固洛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花生，然后伸手从盘中随意挑选了几颗，在手中随意把玩。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给你三个选择，要么乖乖把药喝了，要么把这些花生一粒不剩地吃下去，要么……”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白芍，“这个婢女，杖杀。”

说完，他随手将手中的花生丢回盘中，轻轻拍了拍手指尖上沾染的灰尘，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个无辜之人的生命在他眼中如同蝼蚁一般不值一提。

祈棠俯身，将白芍从地上扶起，坚定地挡在她的身前，直视固洛，毫不掩藏的愤恨道：“不关她的事，你不要迁怒于她。”

固洛冷笑一声，似乎早已料到祈棠会这样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声音低沉冰冷：“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你是故意吃了花生，才落得如今这副狼狈模样？”

祈棠梗起脖子，怒视固洛。

“将此女拖下去，即刻杖杀。”固洛轻抚着下巴，透露出漫不经心的残忍。

“住手。”见固洛身后随从上来拖人，祈棠厉声喝止，“我说了不关与她的事，你打死我吧。”

“本王怎会舍得打死你？”固洛端起药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情绪，“你知道为着这碗药，本王下了多大本钱吗？”

突然，他提高了音调，大喝一声：“喝！”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然而，转瞬之间，他的声音又变得柔和起来，“或者，你也可以把这些花生吃了。”他指着桌上的一碟花生，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说完，他悠然地坐到桌边，目光紧紧盯着祈棠，“本王就在这里，看着你，究竟是选择喝药，还是吃花生。”他的语气平静坚定，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等祈棠有所回应，固洛突然又一声大喝，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都滚出去！”

固洛身后随从闻言，身形一动，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跨步出门，而白芍早已吓的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她慌乱地摸索着，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屋子。

“阿诗。”待屋子门关上，固洛温柔的朝祈棠轻声低语道：“你想做的，本王都愿意帮你。”

祈棠狐疑，没理会他莫名其妙的话，端起药汁，忍着腥臭，一饮而尽。